商挽冬静静地望着她。
日头炙热,暑气烤得后背渗出汗,黏糊糊地贴着衣服。言夏却感觉商挽冬的视线比头顶的日光还要刺眼。
……不知道为什么,就挺紧张的。
就在言夏思考要不要说点俏皮话来活跃气氛时,远处传来刘老师的喝声:“第一名!第一名是谁?!”
商挽冬移开了目光,应道:“到!”
她要过去登记成绩,便把剩下的半瓶水重新递给言夏,说:“等会儿你跑完留着喝。”
言夏莫名舒了口气。
矿泉水还是半冰的,瓶身上残留着一面斑驳的水雾。
她回到树荫下,拧开瓶盖,小小地啜饮一口,尝到瓶口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海风的味道,淡淡的咸涩残留在舌尖,久久不散。
言夏突发奇想:这算不算间接接吻?
她愣愣地捏着瓶子,直到姜鹤走过来,扫了她一眼,奇怪地问:“你怎么了?脸这么红?”
言夏:“……有点热。”
姜鹤嘟囔: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去跑了一千米呢。”
言夏假装没听到,把矿泉水放在大树下,刚要走,又拐回来,往树后面藏了藏。
陆陆续续登记完了一千米的成绩,刘老师开始召集剩下的人准备测试。
Omega和Beta都测八百米,但及格线不一样,前者比后者要多半分钟。
人群唉声叹气地涌向起点线,言夏抢到了内圈的好位置,蹲下身检查鞋带。
“言夏,你也要测八百吗?”身后响起一道耳熟的声音。
言夏扭头看去,一个很面熟的Beta正惊讶地看着她。
这人好像是她的后桌,忘记叫什么名了。
后桌问:“你不是因为身体不好,一般都不测长跑的吗?”
言夏笑了笑,没有多说:“我最近想锻炼一下。”
那人也是随口一问,听完便点点头,没有起疑。
都说八百米最痛苦的时刻,不是在跑的时候,而是口哨吹响前漫长的等待。
所有人等在起点线处,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气氛焦灼又不安。
言夏并不担心这次测试能不能及格,相反,她更害怕一不小心跑太快怎么办。
以Alpha力大砖飞的体质,跑个八百米非常轻松。
但她现在是个“Omega”,还是个体弱多病、柔弱娇软的Omega。
因此,在哨声吹响的一刹那,她特意慢了几秒才跑出去。
姜鹤跑之前很热络地说:“等会大家一起跑吧。”而现在她已经蹿到第二梯队去了。
言夏落在后面,稳定保持着倒数几名的位置。
橡胶跑道一圈就有四百米,跑完两圈就算胜利。
Omega大多体质不如Beta,不少人忍不住停下来走路了。
言夏以匀称地龟速缓慢地超过了几个人,她跑完一圈半的时候,已经有人到了终点。
A班的体委正帮忙按秒表,一边看着跑道,忽然露出担忧的表情:“那个Omega没事吧?”
商挽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看见言夏出现在跑道的拐弯处。
她脚步沉沉,看上去很累,嘴唇也苍白得吓人,黑发被汗水浸湿,一绺绺地贴在颊边。
后方的人已经开始加速超过她,向终点冲刺而去。
言夏还是慢吞吞地跑着,黑魆魆的眸子失了焦。
商挽冬起身走到终点旁。
她看着言夏的目光落在地上,一步一步地跑来。
越过白线,言夏顺着惯性地往前跑了几步,猛地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有点苦,又涩……像是自己刚吃到的海盐味儿。
她低低地喊:“……姐姐。”
“嗯。”商挽冬应了一声,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,“慢慢呼吸。别坐,先走几步。”
言夏顺势懒洋洋地靠在她肩上,结束了自己的表演行为。
“系统,我刚才演得怎么样?”
系统立刻吹捧:“666,老演员了!我都以为你跑着跑着要晕过去了!这届奥斯卡没你我不看。”
言夏十分得意。
商挽冬问:“我刚才给你的水呢?”
言夏眯着眼绕着操场看了一圈,指着一棵大榕树:“在那里吧。”好像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。
商挽冬扶着她走过去,树荫下放着不少水壶和奶茶,大概都是跑步的人放在这儿的,令人眼花缭乱。
“在哪?”
“不是这里,在树后面。”
言夏领着她走到榕树背后,终于看见角落里孤零零立着的矿泉水瓶。
商挽冬愣了一下:“你怎么放在这里?”
言夏看了她一眼,小声地回答:“是姐姐给我的东西,当然要藏好。”
可不能被别人偷走啦。
商挽冬若有所思。
言夏有些紧张地掖了掖衣角,或许是暑气蒸腾,她的脸不知不觉热了起来。
商挽冬开口问道:“水很重要?还是瓶子的问题?”
言夏陷入沉默。
商挽冬不解其意,继续猜测:“你在水里放了很贵重的东西?”
言夏面无表情地拧开瓶盖,戳到商挽冬眼前:“姐姐,多喝点吧。”少说两句,对你我都好。
待商挽冬喝完,她才大口咕咚咕咚喝起水来。
拜木头疙瘩所赐,自己现在对什么间接接吻是一点旖旎念想也没有了。
不远处,刘老师开始登记成绩。言夏跑了个倒数第六,时间刚好及格,很快就被叫过去了。
她报完学号,刘老师翻了翻言夏以前的成绩,长跑那栏都是空着的。
他低着头问:“你就是之前生病不能跑步那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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